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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章 085姐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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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和生瞬間變成了矚目的焦點。

他下意識地低頭, 試圖躲避各種探尋的目光。

但一想到這是女兒的拜師宴,楚和生又立刻挺直了後背,然後客套地對著馬井程道, “若若麻煩你了。”

馬井程知道楚和生在楚若渝心中的分量, 所以絲毫不敢輕視, 他回之一笑, “哪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, 能收她為徒, 也是我的榮幸。”

楚若渝知道爸爸非常抗拒這樣的場合, 也沒多呆, “一會兒還有個表演,我先去準備。”

說完就去休息室換衣服。

馬井程又和楚和生寒暄了幾句,便去招呼賓客。

不遠處,兩位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正在閑聊。

“誒, 是我老眼昏花了嗎?怎麽感覺楚若渝的爸爸有點像楚家的楚和生呢?”

——“楚和生?就是被楚老太太趕出家的那個?”

“當年遠遠看過幾眼,雖然模樣老了,但眉眼依稀能辨認得出來。”

——“行了, 別胡說八道。要是被人聽到出去一通宣揚, 咱們倆吃不了兜著走。”

兩位老太太迅速切了話題。

楚和生對此一無所知。

礙於他一言不發,大家也不願意自討沒趣, 很快,角落又變得冷冷清清。

男人當了好一會兒的縮頭烏龜, 這時候才羨慕嫉妒道,“你這孩子怎麽教的啊!這麽出息。”

靠自己是不現實的了, 還得指望下一代, “能有楚若渝一半優秀就好。”

楚和生笑得滿面春風, 哪還有剛才冷冰冰的模樣。

當代家長, 都愛聽自家孩子的好話。

他清了清嗓,“其實都靠孩子自覺。”

男人:“?”

雖說千穿萬穿、馬屁不穿,但這回答,他實在接不了。

要不是顧忌著他的身份,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。

他是來討經驗的,不是來聽炫耀的。

這委屈,誰能受得了?

楚若渝回到休息室,在造型師的幫助下,迅速換了一套行動方便的小禮服。

正在更換發飾時,門忽然被推開。

造型師聽到聲響,回頭一看,“田小姐,這裏不能進來。”

作為超一流的造型師,她服務過許多富家太太小姐,所以一眼就認出來,“對不住了。”

田秋草嘴唇抿得發白,她看也不看造型師一眼,“楚小姐,我想求您幫個忙。”

楚若渝背對著她,她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,只能看到光潔白皙的肩膀,“求您了。”

“繼續,別停。”

前面這句話是對造型師說的,後面則是對田秋草說的,“什麽事?”

造型師見楚若渝發話,便不再多嘴。

“您可能沒聽過我的名字,我叫田秋草,事情是這樣的,五年前,我哥哥發了一場高燒,雖然後來好了,但留下了後遺癥,整個人癡癡傻傻。”

她眼含希冀,“我知道您醫術高超,能否幫著看看?不管治愈與否,都不會虧待您。”

楚若渝眉頭微微蹙起。

她在京市已經待了很長一段時間,馬上就是全國聯賽,時間上怕是會有沖突,“我最近有點忙。”

田秋草聞言,連忙道,“沒關系的,等您空了就好。”她露出一抹苦笑,“反正沒有生命危險,耽誤一時半會兒,也沒問題。”

楚若渝點頭,“行。”

想了一下全國聯賽的流程,她給了時間還有電話,“到時候再來找我。”

田秋草千恩萬謝地走了。

走出門,她臉上的愁容立刻散去,找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迅速地撥出電話。

電話一接通,田秋草連忙匯報好消息,“她和傳言中說的一樣,性格非常溫和。問了我一些基本情況就答應了。若微,你怎麽不親自問啊,非要借我的名義。”

楚若微苦澀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,“我哥的情況,是瞞著外界的。要是被歹人鉆了空子,本就風雨飄搖的楚家,就更岌岌可危。”

“秋草,我真的太累了,我沒有精力再來應對一系列的變故。”

說到最後,她的聲音中都透出了一絲哽咽。

田秋草實在心疼她。

楚家人丁稀薄,唯有若微和她的親哥,從出生起肩上就被壓了千斤重的擔子,“你別難過,我會一直幫你的,等楚若渝把你哥哥治好了,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呢。”

她們是因為一場意外,才得知了楚若渝的醫術高超一事,這才有了現在這一出。

“若微、若渝,一聽就很有緣分,對不對?”

說來也巧,姓氏相同,名字也只差了一個字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親姐妹。

楚若微笑了笑,並沒有接話。

外人都在羨慕她金枝玉葉的生活,可實際上她每天的生活都過得水深火熱,可千萬別有一個姐妹再來踩坑了。

普普通通的生活挺好的。

造型師的手很巧,很快就編好了發,目送著楚若渝的身影遠去,她忽然叫住對方,“田小姐的哥哥前兩天還上了娛樂新聞。”

其他的話就不必多說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
楚若渝楞了一下,然後回頭對著造型師擺了擺手,“知道了。”

宴會最後一個環節是她的獨奏,她準備了《水邊的阿迪麗娜》。

清蕩的鋼琴音響起,馬井程的臉上就露出了滿意之色。

每個鋼琴演奏家都有自己的風格,可風格雖然重要,場合也很重要。

對於考試而言,要嚴格參照譜面,對於比賽而言,要適當融入感情色彩,對於宴會而言,可以在能力範圍內隨心所意調整,配合整體的氛圍。

楚若渝對節奏和強弱把控的非常妙,參加宴會的大部分人,或多或少都受過熏陶。

所謂行家一出手,便知有沒有,接二連三的讚嘆聲陸續想起。

“馬老的眼光果然毒辣,楚若渝的確有兩把刷子。”

“怪不得馬井程這麽興師動眾辦拜師宴,得此愛徒,是我我也巴不得宣揚的滿天下都知道。”

“很優秀。”

……

馬井程餘光觀測著賓客們的情緒,見到他們滿眼的讚嘆,虛榮心瞬間升到頂峰。

這場拜師宴,真是辦對了。

楚若渝結束演奏後,宴會臨近尾聲,賓客陸續離開。

馬井程私下裏給了楚若渝一個厚厚的紅封。

人老了,每當經歷分別,都會有股愁緒,他把楚若渝帶到楚和生的身旁,“回家後,一定要好好練琴,等比賽前一段時間,我再把你接過來。”

楚若渝心裏有些酸楚。

她忽然握住馬井程的手,認真承諾道,“師父,我一定會捧回獎杯送給你。”

拜師後,馬井程除了指導鋼琴技巧,還對自己掏心掏肺的,從沒有要求過回報。

對楚若渝來說,這是震撼的。

馬井程看著楚若渝罕見認真的模樣,眼眶有些濕潤,他不留痕跡地擦了擦,“口氣那麽大,小心被打臉。”頓了頓,他連忙擺手,“趕緊走吧。”

楚若渝正想要說話,張文菊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,她的身上還穿著參加宴會的禮服,只不過裙擺上染了星星點點的灰塵、還有血跡,模樣狼狽不堪,“等等。”

馬井程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。

他原本準備等宴會結束後再好好調查,誰能想這張文菊竟然還有臉湊上來。

“馬老爺子,容我解釋幾句。”

汪徳緊隨著張文菊露面,他語氣誠懇,“我知道我爸今天做了不可饒恕的錯事,但世人誰不惜命呢?他就是別人手裏的一把槍罷了,馬老爺子,我爸有錯,但最該受到懲罰的,不應該是幕後之人嗎?”

馬井程不為所動。

汪德說的這些,他早就已經猜到了,查出是誰也是遲早的事。

汪德見他沒什麽表情的臉,心中咯噔一下,然後硬著頭皮繼續道,“這幕後之人,您絕對猜不出來。難道你願意有一條毒蛇日夜折服在您的身邊嗎?”

馬井程眼神微動,這些陰私,他不準備給楚若渝知道,“行了,快去趕飛機吧。我這兒會處理好,別擔心。”

楚若渝心頭一暖,“好。”

就在她要離開時,本和馬井程說話的汪德,忽然擋在了她的面前,阻止了她的去路,他老臉通紅,“楚小姐,我想求你救救我爸。”

一旁的馬井程聽到這話,簡直要被氣笑了。

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的人,前一秒還在費盡心思破壞拜師宴,後一秒就求上門,“滾吧。”

汪德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離譜,可他實在沒辦法,爸做下這種荒唐事,也是為了他們,現在既然有活命的希望,他們自然也會拼命想辦法。

他咬了咬牙,忽然就跪了下來,“楚小姐,不管你提出什麽要求,我們都答應。”

好在宴會廳內沒什麽人,否則這一幕一定會引起人的非議。

楚若渝一個側身避開。

哪怕到了新世界,她依舊弄不明白,病患及病患家屬動不動就下跪的毛病,到底是哪兒流傳下來的。

“楚小姐,我爸這輩子不容易,做晚輩的只想讓他身體健康,求求您了。”

馬井程冷笑一聲,“我看你們只是被迫悔過,只是惦記著若若幫你們治病。”

汪德身形一震,他忽然意識到,如果有馬井程的阻撓,楚若渝可能不會出手,他換了個方向,然後磕頭,“我願意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來請求你的原諒。”

用背後之人來要交易是不可能了,倒不如老老實實的。

馬井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他並沒有回答,而是偏頭看向楚若渝,“你覺得呢?”

楚若渝沈吟片刻,點了頭。

她把過對方的脈,所以對他的病情有幾分把握,走一趟應該不會耽誤多少時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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